折腰(八)-《被敌国皇子巧取豪夺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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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记得那位来通传的太监的原话是:“楚轻煦只有脱离了岐州楚家,王爷才能让他好好活着。”

    言下之意便是,如果让楚韶知道自己跟安宁侯府的渊源,淮祯便不会如眼前这番善待公子了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公子是生了什么病,居然如此心甘情愿地待在灭国的敌人身边。

    这里面一定有蹊跷,可惜就算察觉到不对,他也无力改变现状,只能眼睁睁地默许。

    楚韶是老侯爷唯一的血脉了,无论如何,他都要替楚家保着。

    只要楚韶能活着,楚家的尊严,宋河自己的尊严,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了。

    楚韶在桃林里沾了一身幽香才玩够,他不打算这么离开,牵过淮祯,在侯府四处闲逛。

    宋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。

    楚韶停在藏书阁前,宋河便上前介绍道:“这是老侯爷从前的书房,窗边那两张小木桌,是侯爷的两位公子小时候念书用的,侯爷时常亲自督促两位小公子的课业。”

    楚韶便问:“我只知道老侯爷已经离世了,那两位小公子呢?”

    宋河明显察觉到头上一道视线的无形压迫,他只能昧着良心答:“两位公子...都已战死沙场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满门忠烈啊。”楚韶感慨道。

    淮祯说:“去别处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他不打算让楚韶进这间书房,万一看到不该看的内容,解释起来很麻烦。

    楚韶没有多想,这侯府又大又绕,简直跟迷宫一样,他觉着自己一天都走不完。

    他拉着淮祯又绕过了两处假山,踏入一处竹影横斜的清幽小院。

    宋河上前道:“此处是二公子的...生前的住所。”

    楚韶一只脚已经踏入院内,一听是住所,想着外人不好随意打扰,又把踏出去的那只脚收回了。

    那宋河连忙道:“公子若是想进去看看也可以,这里许久无人踏足了。”

    楚韶:“真的不会冒犯吗?”

    “不会,你跟这整座侯府,有缘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一只手就如泰山压顶般落在了宋河的肩上,只听裕王的声音自头顶传来:“老管家怕是糊涂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带有威胁意味的提醒。

    宋河额头滴落两滴冷汗,找补道:“王爷跟此处,也有缘分。”

    楚韶原本还疑惑自己跟此处有什么缘分,听管家如是说后,忍不住笑着道:“该不会每个人都跟侯府有缘吧?”

    他踏入了这处小院,日光射过竹叶,落在玉白色的地板上,铺出斑驳的碎金,他踏着竹影,来到房屋前,推开竹子编制的门,一阵风卷入内屋,桌上的宣纸哗哗作响,窗外的竹子在风中窸窸窣窣,寂静许久的屋子忽然热闹起来,像是在欢迎小主人的归来。

    淮祯一同踏进这处屋子,见屋内陈设讲究,墙上还挂着一幅《寒林对雪图》,以空濛的山林为背景,笔势峭拔刚劲,墨色浑厚,整幅画空灵深邃,神韵精致,霜雪催林的辽阔感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若不是一眼瞥见角落处楚轻煦的亲笔落款,他都要以为这是名家夏圭的真迹。

    “这是公子16岁时临摹着玩的。”宋河不知何时走到淮祯身边,楚韶此时已经进了里屋,他才敢说。

    “16岁?”淮祯微微一惊,16岁就能临摹出名家画作的精髓来,实属天赋惊人,他由衷感叹,"你家二公子的手,拿来握长枪真是可惜了。”

    如果楚韶文弱一点,淮祯也不至于要给他下蛊才能使他低头服从。

    “二公子自小体弱,老侯爷将他带去边关历练,初衷是为了让他强身健体,之后再回来走安稳的仕途路。”宋河回忆道,“没料到他刚去边境一年,就敢上阵厮杀,还砍了敌方小头目的头,老侯爷都被吓了一跳。”

    淮祯挑了挑眉:“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舞刀弄枪,你家二公子都天赋异禀啊,难怪这么难对付。”

    他动了点小心思:“不如把这画送给本王吧。”拿回去挂自家墙上,日日欣赏。

    “......"虽然一点都不想送,宋河又怎敢说不?

    淮祯亲自从墙上拆下这画,仔细卷好后,放入衣袖的口袋中,整个动作行云流水。

    宋河心道:小偷都没有这么利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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