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一次次的性和杀戮给到莫森的反馈是直接的、没有任何弯弯绕绕的快感。爽就是爽,不爽就是不爽,顺心就平静无事,不顺心就要暴躁发狂,追逐下一次快感。 愈发趋近于动物的性情和思维使得莫森无法处理复杂化的事情,从这个思路顺下去,当田刚提到当年那件事的时候,莫森看似迷惑茫然,实则内心的炸药已经被点爆(他本人是否意识到这点还有待讨论),致使他与田刚双双撞碎玻璃摔出窗外之后,他疯了似的拽起田刚,一心只想把他杀死,然后结果自己的性命。 在影片的大后期,莫森已经完全疯魔化,他去路边抢车,车主突然被陌生人持刀大吼,还怔愣着,他就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反馈而失去耐心,直接将人捅死丢开。在开车逃避警车追捕,听田刚提起当年自己是个善良温柔的人的时候,莫森更是狂躁地扭身用刀连续扎田刚的大腿。 这样的表现,再次说明他不想面对曾经的自己。就像久居黑暗中的人会“见光死”一样,田刚越是回忆,莫森越是受刺激,因为他的心智无法承受自己当年与现在的惨烈对比。他的精神世界早已混乱无序,被校园霸凌的梦魇折磨着,被原始的快感充斥着,像乱糟糟缠成一团的钢丝线,本就难以解开,更因为锋利而无从下手。 直至车祸将这团钢丝线撞碎,被层层包裹的那颗象征着爱与美好的内核时隔多年重见天日,莫森才终于以这样残酷的方式得到解脱。 综上所述,不论莫森那时的“不记得”是真实的回应还是逃避的谎言,都有逻辑可循,有充分的论据去理解、论证。我想这也是贺导在《白昼之雨》里留给大家的思考空间。 接下来,聊一聊这部影片吸引我的第二点:性。 众所周知,这样的“敏感话题”在初高中也就是青春期发育的过程中,大多都会得到回避的处理。在这个讲究含蓄的文化环境里,孩子们正值情窦初开之际,却被潜移默化地教育着“性是羞耻的”,以至于他们一面因为激素等 为激素等生理原因控制不住地好奇、渴望,一面又因环境和习俗理念强行压抑,形成一种矛盾。 莫森对性快感的渴求非常病态。高中时期何冶逼迫他站在红灯区对面对着妓女自渎,生理上的快感和心理/人格上遭受的侮辱一正一负居于两个极端,令他精神崩溃,这种不正常的“快感连带反应”也因此深深地烙印在莫森体内。 这之后,莫森虐杀何冶,当他亲手将何冶掐死时,复仇带来的心理成就感被片面地划分成了快感,而这样的心理快感又激发了生理上的欲望,于是才有曹昊转头发现莫森对着何冶的尸体自慰的一幕。此时,两种不同的快感已经在莫森身上扭曲地重合,导致他彻底心理变态,沦陷于这种错误的快感中,一发不可收拾。 前面已经说过,邱雪是莫森对校园时代的心理投射。当初何冶用性羞耻来侮辱莫森,莫森便被强行灌输了这种在性行为上侵犯他人以获取快感的方式,复仇成功后,他从受害者转为加害者,不论是对何冶的尸体自慰,还是想要强奸邱雪,甚至说出他不介意奸尸,都有一种泄愤似的报复在里面,病态而扭曲。 我原以为《白昼之雨》中对性的描绘是做补充内容,在刻画莫森变态恐怖的人物形象外,顺带自然而合理地衔接到邱雪和田刚那边的剧情。然而在影片的末尾,一个足够惊艳的剧情设置将这方面的内容全然收拢,不算反转而是如洋葱般层层剥开,使人拍案叫绝。 说到这,我有看到许多观众表示“结尾车祸来得太快”、“有强行煽情洗白的嫌疑”、“没看懂最后发生了什么”。确实,我得承认这里的确有故意遮掩之嫌,因为那位灵魂配角在画面中并未处于视觉中心,而是在稍微靠后、偏向背景板的位置,第一遍看电影时有些云里雾里是正常的。 那么,首先按照时间线顺序叙述一遍发生了什么: 原来当年何冶逼迫莫森站在红灯区对面当众自慰的时候,对面有一位身穿亮紫色紧身背心的妓女,她与其他或嫌恶或嬉笑的人不同,看向莫森的表情里含着心疼和同情。 在莫森因高潮而脱力,几近赤裸地向后瘫倒在地后,正是这个妓女抱来了一件不知是不是嫖客留下的旧外套,将它盖在莫森的下半身,挡住了这个少年的耻处,也在他支离破碎的羞耻心和人格里,留下了一点来自陌生人的、微弱却极其重要的善意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