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但谁能保证自己的每一个选择都尽善尽美。秦绝是人,没有上帝视角也不能预知未来,更不是凡事计算概率,结果皆取其优的冰冷机器。倘若她再次回到那个本已身心俱疲,偏偏v博直播间又纷乱不止的夜晚,她依然会熬着夜把网站搭建起来,按动键盘输入“秦绝的家”。 那已是她在有限的环境里所能做到的,最利己的自救。 拿现在的情境去批判、悔恨昔日做出决定的自己,毫无意义。 道理秦绝都懂。 只是这套“想通→感到疲惫→质疑自我→再想通”的循环依旧存在,仿佛一个无法被打破的永动轮盘。 她阖眼叹气,少见地放弃了对言语的组织,零零散散地将这些念头诉说给陆医生。 “……第七轮筹备《frozen》的时候家里整顿过一次,有效果,就是处理办法太差劲了。” “具体是?”陆医生轻声问。 秦绝大略复述一遍,苦笑:“以注册时间来划分新粉和老粉,并予以相应的权限限制,怪蠢的。我的粉丝社区每天都有新增人数,总会有因为运气好,注册时间稍微靠前一天两天而规避限制的人,也会有抱怨运气太差,‘只来晚了几分钟就要受限’的人,好比60.1分和59.9分,细微的差距带来巨大的落差,不满在看不见的地方积攒多时。” “也是没办法的事。”陆医生声音温和地安慰道。 秦绝沉默点头。 归根结底还是“无法细分”的问题,毕竟给“因为秦绝火了而入坑的新粉丝”这一概念作出明确定义就很艰难,《frozen》固然因秦一科技等场外因素吸引到许多人,那这之前的《谁是侦凶》怎么说,《非雁》怎么说,《熔炉》和《空碑》又怎么说? 卿卿们皆是陆陆续续来到家里,真算起来根本没有一个确切的日子和标准去划分老朋友和新家人,也无法断定谁是“好的”,谁是“不好的”,更何况秦绝本就不想把卿卿们筛选、分类——太冰冷了,她不是需要粉丝经济供着的明星,无论是利益上还是情感上都没必要把喜爱自己的人分成“核心粉”与“非核心粉”。 然而理想与现实隔着一道鸿沟,到头来,秦绝还是在《frozen》时期做出了片面一刀切的处理。 “找不到,也不存在最优解”的感觉,很痛苦。 秦绝自嘲地嗤笑了一声,水笔在没剩多少空白的纸上唰唰书写。 “再之后,决赛结束,《娱习》毕业,我和同学们走出象牙塔。九月初,我送妹妹离家深造学业,抽空和爱人见了一面,接着就是《心影链接》进组。” 笔尖在纸面点了点,秦绝画出一只兔头,涂完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后她没忍住笑了一下。 然后垂着眼,在兔兔旁边勾出更多的简单图形,蛋糕,甜点,奶茶,好似突然童心大发。 陆医生默默留意秦绝逐渐沉暗的眼眸,那里仿佛浸着两个漩涡,掺杂着数不清的情绪,像一个被各色颜料涂抹的调色盘,因为颜色太多,已然远远超出“五彩斑斓”的程度,反而混成了一团浓黑,沉甸甸的,难以辨别出其中成分。 “进组《心影链接》对你来说是个全新的体验么?”陆医生移开目光,牵引话题。 “是啊,导致我现在还停留在‘小年轻初入社会见识到成年人的世界如此一言难尽所以愤世嫉俗’的阶段呢。”秦绝不轻不重地讽了一句自己。 她随即笑笑,收敛阴阳怪气的口吻:“还行吧,无非就是看到龙国市面上比较普遍的剧组现状,所以有些失望而已。” 陆医生点头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