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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陈新甲这么想的官员,估计不在少数。
“回去之后,将兵部的事情交代一下,上疏请罪、自请处罚吧。”朱慈烺脸色严肃的道: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,尤其是像你这种做到朝臣二品大员、身负军国重任的人,你任何一个疏忽大意都可能为国家带来无穷的灾难。所以,你无法逃避,朝廷也不能纵放。”
“殿下,臣真的不知道啊……”
陈新甲还在哭。
朱慈烺却已经转身,冷冷道:“我会在法理之内,力所能及的地方,给你帮助,至于陛下和朝廷最后会如何处置你,那就要看你的认罪态度和表现了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
陈新甲哭的稀里哗啦。
但太子却已经不理他了。
无奈,向太子叩首一下,陈新甲爬起来,垂头丧气的走了。
也算他乖巧,回城之后,立刻就写了请罪疏,自请辞去兵部尚书,并交代了接受晋商贿赂的事情。不过他坚决否认知道晋商走私之事。崇祯帝闻之大怒,立刻革了他兵部尚书的职务,逮捕下狱。
陈新甲是第一个因为晋商走私而受到咎责的大员。
相比他在真实历史之上,因为议和之事,被崇祯帝下狱,后又被处斩的结局,已经算是很幸运了。
陈新甲之后,一干接受晋商贿赂的官员,包括宣大总督江禹绪和宣化巡抚李鉴,都在瑟瑟发抖。
这些人的处置,朱慈烺一点都不担心,以崇祯帝的铁腕,绝对一个也不会放过。
而朱慈烺忧心的是,陈新甲之后,谁会为兵部尚书?
如果论能力、论资格,当然是吴甡,吴甡现在是侍郎,熟悉兵部事务,此番又随太子出征开封,立了大功,进为兵部尚书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如果是吴甡继任,对朱慈烺来说,绝对是顺了心意,但就怕有什么意外,毕竟每一个兵部尚书的任命,都需要内阁讨论,皇帝首肯,任何地方出了漏子,吴甡都有可能坐不上兵部尚书的位置。
当然了,和其他部门相比,兵部尚书是一个火山口,崇祯一朝,只兵部尚书就换了十几位,平均每人的任期不过一年,甚至有王洽掉了脑袋,大部分官员都将兵部尚书的职位视为“畏途”,连杨嗣昌都驾驭不了,何况他人?这也是举人出身的陈新甲能担任兵部尚书的原因之一。
所以对吴甡继任兵部尚书,朱慈烺还是有一定信心的。
陈新甲走后,朱慈烺起行前往丰台。
精武营,左柳营和神机营,此时正驻扎在丰台。此次开封大捷,三营浴血奋战,都立下了汗马功劳,特别是李顺,在贾鲁河一炮将刘宗敏轰成了重伤,立下了奇功,班师回朝前的军议上,朱慈烺当众赞赏奖励了李顺,李顺着实露了一把脸,人人都说,李顺有可能会打破惯例,成为大明朝有史以来第一位不是勋贵出身,但却担任神机营指挥使的人,李顺听了,更是笑得合不拢嘴。
至于马德仁,虽然带领的是辅兵营,但左柳营在此次开封之战中表现不错,硬生生地挡住了流贼的进攻,被太子夸赞,一向被人认为是平庸之才的马德仁,一扫过去的阴郁。
唯一有点落寞的是吴襄。
虽然他是精武营的主将,但却并没有参加什么血战,一直率领援兵在后方急赶,除了在战场扫尾,收拢俘虏,一场真正的血战也没有参与。
不过吴襄心中清楚,自己这个精武营主将也就是一个门面,太子能带自己到开封,已经是荣耀了,因此他也并不是太在意。
当太子的车驾出现在营前时,吴襄,马德仁,李顺带着营中众将,急急出营迎接。
此时天色渐黑,火把照耀之下,马上的太子看起来很疲惫,但依然微笑着同众将打招呼,进到中军帐,一一详细询问军中事务,从粮草到俘虏,都巨细靡遗。正好是晚饭时间,于是太子就在帐前摆开桌子,燃起篝火,和众将一起聚餐,营中把总以上的将官、军需军法官、思想教导官、都被召到了帐前。
席间,欢声笑语不断,开封大胜,所有人都心情大好,更何况领军的是太子,一旦登基,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从龙之功,前途不可限量。所以越发的要积极表现。朱慈烺端起酒杯,再一次感谢诸将的奋勇和浴血,目光扫过阎应元张名振徐文朴魏闯等人,心中满是欣慰,这几个千总都是合格的,尤其是阎应元,贾鲁河一战战出了气势和威风,十一月应对建虏入塞,还有硬仗要倚仗阎应元。
阎应元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,坐在众将之中,总是默默,除非太子发问,又或者是同袍敬酒,他才会客气两句,大多数的时间,他都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塑。
司马迁曾经评价飞将军李广是: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。
意思是李广将军是一个严于律己,以身作则,不喜欢说话的人,但深得部下爱戴,就好像桃树和李树不招引人,但因它有花和果实,人们在它下面走来走去,便走成了一条小路。
临阵冲锋,李广冲锋在前,部下没有人敢落后。
感觉蓟州总兵佟瀚邦也很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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