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分宾主坐下,奉茶的侍女一出去,门一掩上,“阿安道”便身子微微前倾,目光灼灼的说道: “我仔细想过了,殿下的‘别立一宗’,真正是一个天才的、伟大的构想!同时,这也是中国正当的——嗯,不止于‘正当的’,应该说,这是中国的……天赋的权利!” 好家伙——“天赋的权利”? “因此,”“阿安道”的眼睛更亮了,“我本人——同时,亦代表女王陛下政府,对中国天主教‘别立一宗’,卓然独立于罗马教廷,表示最坚定的支持!” 微微一顿,“哦,到时候,也许就不叫‘天主教’了,那么,称……‘中国宗’如何?哈哈!” 关卓凡真正是意外了。 “自立教会”,“自养”、“自治”、“自传”,已经足够激进;而阿礼国却跳过了“自立教会”,支持更加激进的“别立一宗”,这—— 还是“最坚定的支持”? 而且,不断使用“天才的”、“伟大的”、“正当的”、“天赋的”等一系列夸张的、热情洋溢的形容词——似乎,对于中国天主教的“别立一宗”,阿礼国这个英国驻华公使,比中国的辅政王殿下本人还要上心似的? 这—— 本来,关卓凡的计划,中国天主教“自养”、“自治”、“自传”乃至“别立一宗”,并不需要英国的直接支持——只要英国不反对,就算达到目的了。 天主教方面,教廷自个儿是没本事来找中国的麻烦的,而打败了法国,主要天主教国家,也就剩西班牙、奥地利两家了,这两家,都同中国着有某种特殊的关系,不至于因为中国“别立一宗”就同中国翻脸的。 就算翻脸,也不怕他。 西班牙早已败落的不成样子了;而奥地利——败于普鲁士之后,这个原本的欧陆次强,衰朽之原形曝露无遗,是再也回不过气儿来了。 新教方面,中国“自养”、“自治”、“自传”也好,“别立一宗”也好,都不是禁教,本质上,只是同罗马教廷争夺地盘,对于新教国家来说,属于“天主教内部事务”,本就不会有多大的干涉的兴趣,英国若不反对,其余新教国家,自然更加作壁上观。 剩下一个俄罗斯,他是东正教的,难道跳出来替天主教出头?木有这个道理吧? 退一万步,就算俄国人跳出来了,单打独斗,老子也不怕他! 所以,只要英国不加干涉,活儿就齐了——中国天主教“自养”、“自治”、“自传”乃至“别立一宗”,在国际上,就不存在实质性的阻力。 未曾想,英国人竟如此“盛情可感”? 关卓凡晓得,约翰牛从不做无益之事,阿礼国更是一只老狐狸,那么,英国人如此热心于中国的“别立一宗”,所求为何呢? 中国天主教“自养”、“自治”、“自传”,教廷若捏着鼻子认了,到底还能保住一个“正朔”、“宗主”的名头;中国若“别立一宗”,双方的关系,可就彻底的掰掉了—— 那么,从中国和教廷的破裂中,英国人能够获得什么好处呢? 倒是不能不多留一个心眼儿。 “爵士盛情可感!”关卓凡从容说道,“贵国为国际领袖,到时候,自然多有仰仗之处的!” “好说!好说!”阿礼国拱了拱手,“咱们是朋友!哎,实话实说,这件事情上,敝国还真是有一些经验,可以拿来同贵国分享呢!哈哈哈!” 你又作揖、又拱手,一副眉飞色舞的模样,中国“别立一宗”,对你到底有多大的好处啊? 关卓凡暂时只能从法国这条线上去想了:中国同教廷的关系彻底破裂,法国自然没有“护教”的差使可干了——这应该为英国所乐见。 不过,也乐不到这个程度啊? 还有,中国即便不“别立一宗”,只是“自养”、“自治”、“自传”,法国一样是没有“护教”的差使可干的呀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