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三六 那TM是以前!-《乱清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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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看,什么“俘虏营”,什么“许贵国赎回‘蝮蛇号’、‘梅林号’、‘玛丽公主号’等二舰一船”——中国人宣称的“无一人片板逸出”,不但不是“信口开河”,甚至,或许,竟连“夸大事实”也不算!
败仗已经难以想象,败的如此之惨,更是不可思议——到底发生了什么?!
可是,目下,什么都不晓得。
这是最叫博罗内愤懑的——因为未从己方得到任何升龙之役的消息,一切皆茫然无所知,所以,对于中国人的挑衅和侮辱,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回应——连“不接受抗议”这种话都没法子说。
真是除了“送客”二字,再无第三字可出口了。
以博罗内的脾性,还不几乎憋炸了他?
我这一辈子,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!
确实,中国人的这份“抗议照会”,不但挑衅,还是侮辱。
通观全文,不但是胜利者的口吻,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胜利者的口吻:什么“悬崖勒马”,什么“做出保证,永不再犯”——就跟训孙子似的!
这种姿态,难道不是一向为我大法兰西对待“落后国家”之专利吗?
今夕何夕,居然……乾坤颠倒了?!
还有,什么“支付俘虏营的相关费用”——他娘的!从古至今,有叫犯人自己出坐牢的钱的吗?!
真正欺人太甚!
最可气的是那个“又及”——“金额以伊等之购置价并计入历年通货膨胀为准”?!
一场海战过后,即便胜者,亦会伤痕累累,何况败者?退一万步,就算“蝮蛇号”、“梅林号”、“玛丽公主号”皆完好无损,还有折旧费呢?你他娘的居然要把这三条旧船、破船当做新船卖回给我们?!还得算上通胀?!
这简直就不止于“挑衅”和“侮辱”,而是“调笑”了!
真正是……婶可忍,叔不可忍!
可是,眼下,忍得了也好,忍不了也好,都不是重点,重点是——搞清楚状况!
暴跳如雷一轮之后,博罗内的愤懑,总算略略发泄了一些,深深透一口大气,说道:“发电报!两份!一份给西贡,问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儿?!一份给巴黎——把这个‘抗议照会’转给外交部!两样都不能耽搁,赶紧的!”
克莱芒应了一声,然后迟疑了一下,说道:“我怀疑,目下,西贡那边儿,说不定还不如咱们呢——交趾支那总督府说不定还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升龙战况的信息呢!”
微微一顿,“还有,北京的关于升龙战况的种种传言,要不要梳理一下,一并报告巴黎?毕竟,中国政府的‘邸报’,最快也得一、两天之后才能看的到。”
博罗内心烦意乱,踱了几步,站住了,“给西贡的电报照发,附上那份‘抗议照会’——不过,唉!你说的对,目下,拉格朗迪埃尔、穆勒他们,对升龙的战况,很可能还一无所知呢!”
顿了顿,“中国的电报线路,好像已经修到了南宁府——升龙到南宁,比到西贡要近得多!就是走海路,升龙到香港,也比到西贡要近不少!”
“是!”克莱芒说道,“还有,果真如中国人吹嘘的那样……‘无一人片板逸出’,西贡方面,还不晓得怎样才能收到升龙战况的消息?可别像咱们这样——”
说到这儿,打住了。
博罗内脸上的肌肉,抽动了一下,“应该不至于——交趾支那总督府在顺化、在北圻,都有自己的线人,就算巴斯蒂安、丹尼斯他们全军覆没了,也会另有人把消息传回西贡的——只是,无论如何,快不过中国人了!”
“中国人居然已经把电报修到了南宁!”克莱芒皱着眉头,“不知不觉的,中国人居然已经修了这么多的电报线路!——哎,以前怎么不觉得啊?”
博罗内怔了一怔,不由就茫然若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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