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博罗内的左手在身旁的案几上一按——这是一个奇怪的动作,他并非要借力站起——他的身子并没有动。 事实上,博罗内是要拍桌子,只是手掌虽已落了下去,最后一刻,还是守住了最基本的外交礼仪,于是,“拍案”变成了“按案”。 “尚书阁下,”博罗内透了口气,语速不快,但语气犹如结了冰,“我劝你想清楚了再‘正式回复’——这个世界上,没有后悔药可吃!” “我想的很清楚——”钱鼎铭平静的说道,“啊,不对,这个事情,本就一清二楚,根本不必多想!” 说着,抬起左臂,用右手轻轻的掸了掸左袖,“你看,我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主的嘛!” 说话的时候,面带笑容,语气异常轻松,说完了,端起案几上的茶碗,用碗盖轻轻的拨弄着浮在水面的茶叶,神态悠然。 博罗内恨不得一巴掌扇了过去,将这个混蛋手上的茶碗,连碗带盖,打翻在地。 他咬着牙,“尚书阁下,你最好还是‘多想’一下——不然,你将承受你无法承受的后果!” “哦?”钱鼎铭说道,“‘无法承受的后果’?——我很好奇,会是什么样的‘后果’呢?” 博罗内滞了一滞,“冒犯法兰西帝国的后果!——这个世界上,没有人可以冒犯法兰西帝国!” 钱鼎铭放下茶碗,“纳尔逊、威灵顿、库图佐夫……也不可以?” 博罗内怔了一怔,随即满脸涨的通红,“呼”的一下,站起身来,厉声说道,“你什么意思?” “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啊,”钱鼎铭闲闲的说道,“我不过是就着你的话头说话罢了——怎么,不能请教一下吗?” 博罗内终究不能就此离去,他恶狠狠的瞪了钱鼎铭片刻,“腾”的一下,又坐了下来,动作既猛,他又是一米九的个头,力道太大了,一张极结实的红木椅子,“吱格”一声,晃了一晃。 恼火归恼火,却也不由得有些意外:这个钱尚书,倒也晓得纳尔逊、威灵顿、库图佐夫?我还以为,偌大一个中国,只有那个关亲王熟知欧洲史事呢! “好罢,不说纳尔逊、威灵顿、库图佐夫了——”钱鼎铭说道,“就说越南好了,请教——我们的钦使,不过带多了几个护卫罢了,怎么就成了‘冒犯’贵国了呢?” “中国军队登陆沱灢,并安营扎寨——尚书阁下,你不能否认吧?” “沱灢?哦,你说的是土伦吧?嗯,确实有部分钦使护卫进驻了土伦——又如何? 第(1/3)页